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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原文(兰亭序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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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5 20: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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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的原文

荀子原文_翻译及赏析

荀子(约公元前313-前238),名况,赵国猗氏(今山西运城临猗县)人,时人尊而号为“卿”,西汉时因避汉宣帝刘询讳,因“荀”与“孙”二字古音相通,故又称孙卿。华夏族(汉族),战国末期赵国人。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时人尊称“荀卿”。曾三次出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后为楚兰陵(今山东兰陵)令。荀子对儒家思想有所发展,提倡性恶论,其学说常被后人拿来跟孟子的‘性善说’比较,荀子对重新整理儒家典籍也有相当显著的贡献。 荀子 生平

荀子(前313-前238),名况,时人尊而号为“卿”,赵国猗氏(今运城临猗)人,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西汉时因避汉宣帝刘询讳,且“荀”与“孙”二字古音相通,故改称孙卿。曾三次出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后为楚兰陵(今山东兰陵)令。荀子于五十年始来游学于齐,至襄王时代“最为老师”,“三为祭酒”。后来被逸而适楚,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家居兰陵,在此期间,他曾入秦,称秦国“治之至也”。又到过赵国与临武君议兵于赵孝成王面前。最后老死于楚国。

游学

《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记录了他的生平。荀(xún)子于五十岁(有学者认为传抄时误将十五改为五十)。始来游学于齐国,到襄王时代“最为老师”,“三为祭酒”。后来被逸而适楚,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家居兰陵,韩非、李斯都是他的入室弟子,亦因为他的两名弟子为法家代表人物,使历代有部分学者怀疑荀子是否属于儒家学者,荀子也因其弟子而在中国历史上受到许多学者猛烈抨击。

荀子是第一个使用赋的名称和用问答体写赋的人,同屈原一起被称为“辞赋之祖”。

入秦

在此期间,他曾入秦,称秦国“治之至也”。又到过赵国与临武君议兵于赵孝成王面前。最后老死于楚国兰陵。他曾经传道授业,战国末期两位最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韩非、李斯,汉初政治家、科学家张苍均为其门下高足。著作集为《荀子》(唐代杨倞为其作注),因为荀子受历代学者的抨击,其注者不多。直至清代考据学兴盛,注释校订者才增加。现代研究荀子的学者也较古代为多,包括清代王先谦,民国时代的梁启雄。清末学者谭嗣同,在他的《仁学》中这样评价:(中国)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晚年的代表作有《劝学》。

思想观点

荀子的思想偏向于经验以及人事方面,是从社会脉络方面出发,重视社会秩序,反对神秘主义的思想,重视人为的努力。孔子中心思想为“仁”,孟子中心思想为“义”,荀子继二人后提出“礼”、“法”,重视社会上人们行为的规范。以孔子为圣人,但反对孟子和子思为首的“思孟学派”哲学思想,认为子贡与自己才是继承孔子思想的学者。荀子认为人与生俱来就想满足欲望,若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发生争执,因此主张人性有恶(详情参考易中天教授《先秦诸子之百家争鸣》),须要由圣王及礼法的教化,来“化性起伪”使人格提高。

荀子思想虽然与孔子、孟子思想都属于儒家思想范畴,但有其独特见解,自成一说。荀子提倡性恶论,常被与孟子的性善论比较。孔子、孟子在修身与治国方面提出的实践规范和原则,虽然都是很具体的,但同时又带有浓厚的理想主义成分。孔子竭力强调“克己”、“修身”、“为仁由己”等。而孟子则以“性善”为根据,认为只要不断扩充其“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求其放心”,即可恢复人的“良知”、“良能”,即可实现“仁政”理想。

与孔、孟相比,荀子的思想则具有更多的现实主义倾向。他在重视礼义道德教育的同时,也强调了政法制度的惩罚作用。

儒学地位

荀子在儒学体系中的地位,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加以理解:

1.荀学具有学术批判精神,具备兼容并包的意识,体现了战国百家争鸣走向学术交融的历史趋势。无论从哪个角度考察,《荀子非十二子》的学术史、思想史价值应该给予发掘。

2.荀子对儒学经典的传授居功甚伟。汉代儒学,不仅“礼学”出自荀学,“诗经学”乃至于“春秋学”都与荀学有关。清儒汪中著《荀卿子通论》认为“荀卿之学,出于孔氏,而尤有功于诸经”,并对荀子的“传经”作了详细考证,为经学史研究的学者所基本同意。当代大儒徐复观也曾高度评价荀子在经学史上的地位。

后世评论

思想家

荀况是新兴地主阶级的思想家。他的学问渊博,在继承前期儒家学说的基础上,又吸收了各家的长处加以综合、改造,建立起自己的思想体系,发展了古代唯物主义传统。现存的《荀子》三十二篇,大部分是荀子自己的著作,涉及到哲学、逻辑、政治、道德许多方面的内容。在自然观方面,他反对信仰天命鬼神,肯定自然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曾说“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天论》,是说,不应该由自然主宰人,而应该由人来主宰自然,同时也应顺应自然规律;在人性问题上,他提出“性恶论”,主张人性有“性”和“伪”两部分,性(本性)是恶的动物本能,伪(人为)是善的礼乐教化,否认天赋的道德观念。强调后天环境和教育对人的影响;在政治思想上,他坚持儒家的礼治原则,同时重视人的物质需求,主张发展经济和礼治法治相结合。在认识论上,他承认人的思维能反映现实。但有轻视感官作用的倾向。在有名的《劝学篇》中,他集中论述了他关于学习的见解。文中强调“学”的重要性,认为博学并时常检查、反省自己则能“知明而行无过”,同时指出学习必须联系实际,学以致用,学习态度应当精诚专一,坚持不懈。他非常重视教师在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认为国家要兴旺,就必须看重教师,同时对教师提出严格要求,认为教师如果不给学生做出榜样,学生是不能躬行实践的。他也提出了“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后来蒙恬、李斯、韩非等皆为荀子弟子。

籍贯考证

关于荀况的出生地,据司马迁在《史记》中的记载,荀况是赵国人,这没有什么争议的。但是,战国末期,赵国的疆域纵横两千里,荀子的出生地到底在何处,却是直到今天仍然众说纷纭的话题。以致于荀子现在成为历史名人中极少见的只有“国籍”,没有“故籍”、“户籍”。主要有以下两种说法。

山西新绛说

荀子祖籍古苟国。现今新绛县北之席村,原称荀城,即古荀国之都城。春秋时期荀国被晋国所灭。战国时期三家分晋之后,绛州一带本属魏国。但因秦、赵、魏之间的战争,国境线犬牙交错,时有变化。绛州一带曾属赵国。临近的稷山县廉城,相传即赵国大将廉颇屯兵之地。故司马迁在《史记》中为荀子与孟子合写列传时,称荀子为赵国人。新绛城内龙兴寺发现《荀子故里》石匾额一块。当地至今流传着关于荀子的传说。

山西安泽说

学者研究确认了随着历史的演变到战国末期,唯安泽县先称伊氏后称猗氏,属韩国上党郡管辖。《潞州志》、《山西历史地名录》均有铁定的记载。《史记》云:“秦政上党,韩不能救,其守冯亭以上党降赵”。因此荀子故里,只可能是弃韩归赵后的位于山西南部的安泽。荀子名况,相传战国时期出生在绛州(荀城)。

荀子的诗文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pù),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君子生 通:性)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高山之上,而临百仞之渊,木茎非能长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群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荫,而众鸟息焉。酰酸,而蚋聚焉。故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螣蛇无足而飞,鼫鼠五技而穷。《诗》曰:“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故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 。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 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 之,禽兽也。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 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德之极。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微 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 君子之学也,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故不问而告谓之傲,问一而告二谓之囋。傲、非也,囋、非也;君子如向矣。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将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餐壶也,不可以得之矣。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辩,散儒也。问楛者,勿告也;告楛者,勿问也;说楛者,勿听也。有争气者,勿与辩也。故必由其道至,然后接之;非其道则避之。故礼恭,而后可与言道之方;辞顺,而后可与言道之理;色从而后可与言道之致。故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气色而言,谓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匪交匪舒,天子所予。”此之谓也。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千里蹞步不至,不足谓善御;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是故权利不能倾也,民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先秦·荀子《劝学》

劝学

先秦 : 荀子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pù),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pù),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君子 生 通: 性 )

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高山之上,而临百仞之渊,木茎非能长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群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荫,而众鸟息焉。酰酸,而蚋聚焉。故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螣蛇无足而飞,鼫鼠五技而穷。《诗》曰:“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

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故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 。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

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 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 之,禽兽也。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 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德之极。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微 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 君子之学也,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故不问而告谓之傲,问一而告二谓之囋。傲、非也,囋、非也;君子如向矣。

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

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将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餐壶也,不可以得之矣。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辩,散儒也。

问楛者,勿告也;告楛者,勿问也;说楛者,勿听也。有争气者,勿与辩也。故必由其道至,然后接之;非其道则避之。故礼恭,而后可与言道之方;辞顺,而后可与言道之理;色从而后可与言道之致。故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气色而言,谓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匪交匪舒,天子所予。”此之谓也。

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千里蹞步不至,不足谓善御;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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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原文及翻译

原文:

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

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

小人反是,致乱,而恶人之非己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又恶人之贼己也;谄谀者亲,谏诤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

以善先人者谓之教,以善和人者谓之顺,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谓之谀。

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谗,害良曰贼。是谓是、非谓非曰直。趣舍无定谓之无常,保利弃义谓之至贼。

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

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矣。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故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贾不为折阅不市,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

夫骥一日而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矣。故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厌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

彼人之才性之相县也,岂若跛鳖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人不远矣。

译文:

看到善良的行为,感到美好就一定想把它保存在自己身上;看到不好的行为,感到忧惧就一定拿它来反省自己,善良的品行在自己身上,一定坚定不移地爱好自己,不良的品行在自己身上,一定像有灾祸一样似地厌恶自己。

所以指出我的缺点而批评又恰当的人,就是我的老师;肯定我,而赞赏又恰当的人,就是我的朋友;阿谀奉承我的人,就是害我的人。

所以君子尊重老师,亲近朋友,而极端痛恨那些谄媚自己的贼人。追求好的德行永远不满足,受到劝告能够警惕,这样即使不想进步,可能吗?小人则与此相反,自己极其昏乱,却还憎恨别人指出自己的过失。

自己极其无能,却要别人说自己贤能,自己的心地像虎、狼,行为像禽兽,却又恨别人指出其罪恶;对阿谀奉承自己的就亲近,对规劝自己改正错误的就疏远,把善良正直的话当作对自己的讥笑,把极端忠诚的行为看成是对自己的戕害,这样的人即使想不灭亡,可能么?

用善良的言行来引导别人的叫做教导,用善良的言行来附和别人的叫做顺应;用不良的言行来引导别人的叫做谄媚,用不良的言行来附和别人的叫做阿谀。

肯定正确的(言行)、否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明智,否定正确的(言行),肯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愚蠢。

中伤贤良叫做谗毁,陷害贤良叫做残害。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叫做正直。偷窃财物叫做盗窃,隐瞒自己的行为叫做欺诈,轻易乱说叫做荒诞,取舍没有个定规叫做反复无常,为了保住利益而背信弃义的叫做大贼。

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叫做正直。偷窃财物叫做盗窃,隐瞒自己的行为叫做欺诈,轻易乱说叫做荒诞,取舍没有个定规叫做反复无常,为了保住利益而背信弃义的叫做大贼。

志向美好就能傲视富贵,把道义看得重就能藐视王公,内心醒明,那么身外之物就微不足道了。古书上说:“君子役使外物,小人被外物所役使。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身体劳累而心安理得的事,就做它;利益少而道义多的事,就做它;侍奉昏乱的君主而显贵,不如侍奉陷于困境的君主而顺行道义。

所以优秀的农夫不因为遭到水灾旱灾就不耕种,优秀的商人不因为亏损而不做买卖,有志操和学问的人不因为贫穷困厄而怠慢道义。

那骏马一天能跑千里,劣马走十天也就能达到了。

所以一步半步地走个不停,瘸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泥土不中断,土山终究能堆成;塞住那水源,开通那沟渠,那么长江黄河也会枯竭。

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

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

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叫做正直。偷窃财物叫做盗窃,隐瞒自己的行为叫做欺诈,轻易乱说叫做荒诞,取舍没有个定规叫做反复无常,为了保住利益而背信弃义的叫做大贼。

志向美好就能傲视富贵,把道义看得重就能藐视王公。内心醒明,那么身外之物就微不足道了。古书上说:“君子役使外物,小人被外物所役使。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身体劳累而心安理得的事,就做它;利益少而道义多的事,就做它;侍奉昏乱的君主而显贵,不如侍奉陷于困境的君主而顺行道义。

所以优秀的农夫不因为遭到水灾旱灾就不耕种,优秀的商人不因为亏损而不做买卖,有志操和学问的人不因为贫穷困厄而怠慢道义。

那骏马一天能跑千里,劣马走十天也就能达到了。所以一步半步地走个不停,瘸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泥土不中断,土山终究能堆。

塞住那水源,开通那沟渠,那么长江黄河也会枯竭;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

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肯定正确的(言行)、否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明智,否定正确的(言行),肯定错误的(言行)叫做愚蠢。中伤贤良叫做谗毁,陷害贤良叫做残害。

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叫做正直。偷窃财物叫做盗窃,隐瞒自己的行为叫做欺诈,轻易乱说叫做荒诞,取舍没有个定规叫做反复无常,为了保住利益而背信弃义的叫做大贼。

志向美好就能傲视富贵,把道义看得重就能藐视王公。内心醒明,那么身外之物就微不足道了。古书上说:“君子役使外物,小人被外物所役使。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身体劳累而心安理得的事,就做它;利益少而道义多的事,就做它;侍奉昏乱的君主而显贵,不如侍奉陷于困境的君主而顺行道义。所以优秀的农夫不因为遭到水灾旱灾就不耕种,优秀的商人不因为亏损而不做买卖,有志操和学问的人不因为贫穷困厄而怠慢道义。

那骏马一天能跑千里,劣马走十天也就能达到了。所以一步半步地走个不停,瘸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泥土不中断,土山终究能堆成。

塞住那水源,开通那沟渠,那么长江黄河也会枯竭;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

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

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

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所以优秀的农夫不因为遭到水灾旱灾就不耕种,优秀的商人不因为亏损而不做买卖,有志操和学问的人不因为贫穷困厄而怠慢道义。

那骏马一天能跑千里,劣马走十天也就能达到了。所以一步半步地走个不停,瘸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泥土不中断,土山终究能堆成。

塞住那水源,开通那沟渠,那么长江黄河也会枯竭。

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就是六匹骏马拉车也不能到达目的地。各人的资质悬殊,哪会像瘸了腿的甲鱼和六匹骏马之间那样大呢?

然而,瘸了腿的甲鱼能够到达,六匹骏马却不能到达,这没有其他的缘故啊,有的去做、有的不去做罢了!

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那些活在世上而闲荡的时间很多的人,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也决不会很远的。

兰亭序的原文

《荀子》原文带拼音

《荀子》原文带拼音如下:

jūn zǐ yuē:xué bù kě yǐ yǐ。qīng、qǔ zhī yú lán,ér qīng yú lán;bīng、shuǐ wéi zhī,ér hán yú shuǐ。mù zhí zhōng shéng,róu yǐ wéi lún,qí qǔ zhōng guī,suī yòu gǎo pù,bù fù tǐng zhě,róu shǐ zhī rán yě。gù mù shòu shéng zé zhí jīn jiù lì zé lì ,jūn zǐ bó xué ér rì cān shěng hū jǐ ,zé zhī míng ér xíng wú guò yǐ 。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wú cháng zhōng rì ér sī yǐ ,bù rú xū yú zhī suǒ xué yě 。wú cháng qí ér wàng yǐ ,bù rú dēng gāo zhī bó jiàn yě 。dēng gāo ér zhāo ,bì fēi jiā cháng yě ,ér jiàn zhě yuǎn ; shùn fēng ér hū ,shēng fēi jiā jí yě ,ér wén zhě zhāng 。jiǎ yú mǎ zhě ,fēi lì zú yě ,ér zhì qiān lǐ ; jiǎ zhōu jí zhě ,fēi néng shuǐ yě ,ér jué jiāng hé 。jūn zǐ xìng fēi yì yě ,shàn jiǎ yú wù yě 。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jī tǔ chéng shān,fēng yǔ xìng yān ; jī shuǐ chéng yuān ,jiāo lóng shēng yān ; jī shàn chéng dé ,ér shén míng zì dé ,shèng xīn bèi yān 。gù bú jī kuǐ bù),wú yǐ zhì qiān lǐ ; bú jī xiǎo liú,wúyǐchéngjiānghǎi 。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荀子》赏析

这篇文章各段的条理十分清楚,基本上是每段阐述一个具体问题,而且总在文章的开头、结尾部分作出明确的交代,目的相同而方式却并不死板。先秦诸子的哲理散文,一般都比较难读,荀子这种谨严、朴实的写作方法,对帮助读者掌握各段文章的基本内容,是十分有效的。

文章围绕“学不可以已”这个中心论点,从学习的意义、作用、态度、内容、方法和目的等方面,有条理、有层次地加以阐述。

《古代兵法散文·战国兵法·荀子》原文鉴赏

《古代兵法散文·战国兵法·荀子》原文鉴赏

[原文] (节选)

卷第十

议兵篇

临武君与孙卿子议兵于赵孝成王前。王曰:“请问兵要。”

临武君对曰:“上得天时,下得地利,观敌之变动,后之发,先之至,此用兵之要术也。”

孙卿子曰:“不然。巨所闻古之道,凡用兵攻战之本在乎壹民。弓矢不调,则羿不能以中微; 六马不和,则造父不能以致远; 士民不亲附,则汤、武不能以必胜也。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

临武君曰:“不然。兵之所贵者势利也,所行者变诈也。善用兵者,感忽悠暗,莫知其所以出,孙、吴用之无敌于天下,岂必待附民哉?”

孙卿子曰:“不然。巨之所道,仁人之兵,王者之志也。君之所贵,权谋势利也;所行,攻夺变诈也,诸侯之事也。仁人之兵,不可诈也;彼可诈者,怠慢者也,路瘅者也,君臣上下之间涣然有离德者也。故以桀诈桀,犹巧拙有幸焉。以桀诈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挠沸; 若赴水火,入焉焦没耳! 故仁人上下,百将一心,三军同力;臣之于君也,下之于上也,若子之事父,弟之事兄,若手臂之扦头目而覆胸腹也。诈而袭之与先惊而后击之一也。且仁人之用十里之国,则将有百里之听; 用百里之国,则将有千里之听; 用千里之国,则将有四海之听;必将聪明警戒,和传而一。故仁人之兵,聚则成卒,散则成列;延则若莫邪之长刃,婴之者断; 兑则若莫邪之得锋,当之者溃; 圆居而方止,则若盘石然,触之者角摧,案鹿陲陇种东笼而退耳。且夫暴国之君,将谁与至哉?彼其所与至者,必其民也,而其民之亲我欢若父母,其好我芬若椒、兰,彼反顾其上,则若灼鲸,若仇雠;人之情,虽桀、跖,岂又肯为其所恶贼其所好者哉?是犹使人之子孙自贼其父母也,彼必将来告之,夫又何可诈也?故仁人用,国日明,诸侯先顺者安,后顺者危,虑敌之者削,反之者亡。《诗》曰:‘武王载发,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此之谓也。

孝成王、临武君曰:“善!请问王者之兵设何道、何行而可。”

孙卿子曰:“凡在大王,将率末事也。臣请遂道王者诸侯强弱存亡之效、安危之势。君贤者其国治,君不能者其国乱; 隆礼、贵义者其国治,简礼、贱义者其国乱。治者强,乱者弱,是强弱之本也。上足印则下可用也,上不足印则下不可用也。下可用则强,下不可用则弱,是强弱之常也。隆礼、效功,上也; 重禄、贵节,次也; 上功、贱节,下也: 是强弱之凡也。好士者强,不好士者弱; 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政令信者强,政令不信者弱; 民齐者强,民不齐者弱; 赏重者强,赏轻者弱; 刑威者强,刑侮者弱;械用兵革攻完便利者强,械用兵革窳楉不便利者弱; 重用兵者强,轻用兵者弱;权出一者强,权出二者弱;是强弱之常也。齐人隆技击,其技也,得一首者,则赐赎锱金,无本赏矣。是事小敌毳则偷可用也,事大敌坚则涣焉离耳,若飞鸟然,倾侧反覆无日,是亡国之兵也,兵莫弱是矣,是其去赁市佣而战之几矣。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 负服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䩜带剑,赢三日之粮, 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是数年而衰,而未可夺也,改造则不易周也,是故地虽大其税必寡,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厄,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势,隐之以厄,忸之以庆赏,鳅之以刑罚,使下之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斗无由也;厄而用之,得而后功之,功赏相长也; 五甲首而隶五家,是最为众强长久,多地以正,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有遇之者,若以焦熬投石焉。兼是数国者,皆干赏蹈利之兵也,佣徒鬻卖之道也,未有贵上、安制、綦节之理也,诸侯有能微妙之以节,则作而兼殆之耳! 故招延募选,隆势诈,尚功利,是渐之也; 礼义教化,是齐之也。故以诈遇诈,犹有巧拙焉; 以诈遇齐,辟之犹以锥刀堕太山也,非天下之愚人莫敢试。故王者之兵不试; 汤、武之诛桀,纣也,拱挹指麾,而 *** 之国莫不趋使,诛桀、纣若诛独夫。故《秦誓》曰‘独夫纣’,此之谓也。故兵大齐则制天下,小齐则治邻敌,若夫招延募选,隆势诈,尚功利之兵,则胜不胜无常,代翕代张,代存代亡,相为雌雄耳矣,夫是之谓盗兵,君子不由也。故齐之田单,楚之庄蹻,秦之卫鞅,燕之缪虮,是皆世俗之所谓善用兵者也,是其巧拙强弱则未有以相君也,若其道一也,未及和齐也;掎契司诈,权谋倾覆,未免盗兵也。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是皆和齐之兵也,可谓入其域矣,然而未有本统也;故可以霸而不可以王,是强弱之效也。”

孝成王、临武君曰:“善! 请问为将。”

孙卿子曰:“知莫大乎弃疑,行莫大乎无过,事莫大乎无悔。事至无悔而止矣,成不可必也。故制号政令,欲严以威;庆赏刑罚,欲必以信;处舍收臧,欲周以固;徙举进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 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 遇敌决战,必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夫是之谓六术。无欲将而恶废,无急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凡虑事欲孰而用财欲泰,夫是之谓五权。所以不受命于主有三: 可杀而不可使处不完,可杀而不可使击不胜,可杀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谓三至。凡受命于主而行三军,三军既定,百官得序,群物皆正,则主不能喜,敌不能怒,夫是之谓至臣。虑必先事而申之以敬,慎终如始,终始如一。夫是之谓大吉,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败也必在慢之,故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计胜欲则从,欲胜计则凶。战如守,行如战,有功如幸。敬谋无圹,敬事无圹,敬吏无圹,敬众无圹,敬敌无圹,夫是之谓五无圹。慎行此六术、五权、三至,而处之以恭敬无圹,夫是之谓天下之将,则通于神明矣。”

临武君曰:“善!请问王者之军制。”

孙卿子曰:“将死鼓,御死辔,百吏死职,士大夫死行列。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顺命为上,有功次之; 令不进而进,犹令不退而退也,其罪惟均。不杀老弱,不猎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舍,奔命者不获。凡诛,非诛其百姓也,诛其乱百姓者也; 百姓有扦其贼,则是亦贼也。以故顺刃者生,苏刃者死,奔命者贡。微子开封于宋; 曹触龙断于军;殷之服民所以养生之者也无异周人。故近者歌讴而乐之,远者竭蹶面趋之,无幽闲辟陋之国,莫不趋使而安乐之,四海之内若一家,通达之属莫不从服,夫是之谓人师。《诗》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王者有诛而无战,城守不攻,兵格不击。上下相喜则庆之。不屠城,不潜军,不留众,师不越时。故乱者乐其政,不安其上,欲其至也。”

临武君曰:“善!”

陈嚣问孙卿子曰:“先生议兵,常以仁义为本。仁者爱人,义者循理,然则又何以兵为?凡所为有兵者,为争夺也。”

孙卿子曰:“非女所知也。彼仁者爱人,爱人故恶人之害也; 义者循礼,循礼故恶人之乱之也。彼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争夺也。故仁人之兵,所存者神,所过者化,若时雨之降,莫不说喜。是以尧伐欢兜,舜伐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此两帝,四王皆以仁义之兵行于天下也。故近者亲其善,远方慕其义,兵不血刃,远迩来服,德盛于此,施及四极。《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李斯问孙卿子曰:“秦四世有胜,兵强海内,威行诸侯,非以仁义为之也,以便从事而已。”

孙卿子曰:“非女所知也,女所谓便者,不便之便也。吾所谓仁义者,大便之便也。彼仁义者,所以修政者也;政修 *** 亲其上,乐其君,而轻为之死。故曰: 凡在于君,将率末事也。秦四世有胜,思思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也,此所谓末世之兵,未有本统也。故汤之放桀也,非其逐之鸣条之时也;武王之诛纣也,非以甲子之朝而后胜之也; 皆前行素修也,此所谓仁义之兵也。今女不求之于本而索之于末,此世之所以乱也。”

礼者,治辨之极也,强固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总也。王公由之,所以得天下也;不由,所以陨社稷也。故坚甲利兵不足以为胜,高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

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坚如金石; 宛钜铁釶,惨如蜂虿; 轻利僄遫,卒如飘风;然而兵殆于垂沙,唐蔑死;庄蹻起,楚分而为三四。是岂无坚甲利兵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汝、颖以为险,江、汉以为池,限之以邓林,缘之以方城,然而秦师至而鄢、郢举,若振槁然。是岂无固塞隘阻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纣刳比干,囚箕子,为炮烙刑,杀戮无时,臣下懔然莫必其命,然而周师至而令不行乎下,不能用其民。是岂令不严刑不繁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

古之兵,戈、矛、弓、矢而已矣,然而敌国不待试而诎; 城郭不辨,沟池不抇,固塞不树,机变不张,然而国晏然不畏外而固者、无它故焉,明道而钧分之,时使而诚爱之,下之和上也如影响,有不由令者,然后诛之以刑。故刑一人而天下服,罪人不邮其上,知罪之在己也;是故刑罚省而威行如流,无它故焉,由其道故也。古者帝尧之治天下也,盖杀一人,刑二人而天下治。传曰:“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

凡人之动也,为赏庆为之,则见害伤焉止矣。故赏庆刑罚势诈不足以尽人之力,致人之死。为人主上者也,其所以接下之百姓者,无礼义忠信,焉虑率用赏庆刑罚势诈险厄其下,获其功用而已矣。大寇则至,使之持危城则必畔,遇敌处战则必北,劳苦烦辱则必奔,霍焉离耳、下反制其上。故赏庆刑罚势诈之为道者,佣徒粥卖之道也,不足以合大众、美国家,故古之人羞而不道也。故厚德音以先之,明礼义以道之,致忠信以爱之,尚贤使能以次之,爵服庆赏以申之,时其事、轻其任以调齐之,长养之,如保赤子。政令以定,风俗以一。有离俗不顺其上,则百姓莫不敦恶,莫不毒孽,若祓不祥,然后刑于是起矣。是大刑之所加也,辱孰大焉?将以为利邪?则大刑加焉。身苟不狂惑戆陋,谁睹是而不改也哉?然后百姓晓然皆知循上之法,象上之志而安乐之,于是有能化善、修身、正行、积礼义、尊道德,百姓莫不贵敬,莫不亲誉,然后赏于是起矣。是高爵丰禄之所加也,荣孰大焉?将以为害邪?则高爵丰禄以持养之,生民之属,孰不愿也。雕雕焉县贵爵重赏于其前,县明刑大辱于其后,虽欲无化,能乎哉?故民归之如流水,所存者神,所为者化。而顺,暴悍勇力之属为之化而愿,旁辟曲私之属为之化而公,矜纠收缭之属为之化而调,夫是之谓大化至一。《诗》曰:“王犹允塞,徐方既来。”此之谓也。

凡兼人者有三术: 有以德兼人者,有以力兼人者,有以富兼人者。彼贵我名声,美我德行,欲为我民,故辟门除涂,以迎吾入; 因其民,袭其处,而百姓皆安,立法施令莫不顺比; 是故得地而权弥重; 兼人而兵俞强,是以德兼人者也。非贵我名声也,非美我德行也,彼畏我威,劫我势,故民虽有离心,不敢有畔虑,若是则戎甲俞众,奉养必费; 是故得地而权弥轻,兼人而兵俞弱,是以力兼人者也。非贵我名声也,非美我德行也,用贫求富,用饥求饱,虚腹张口来归我食;若是则必发夫禀之粟以食之,委之财货以富之,立良有司以接之,已三年,然后民可信也; 是故得地而权弥轻,兼人而国俞贫,是以富兼人者也。故曰: 以德兼人者王,以力兼人者弱,以富兼人者贫。古今一也。

兼并易能也,唯坚凝之难焉。齐能并宋,而不能凝也,故魏夺之。燕能并齐,而不能凝也,故田单夺之。韩之上地,方数百里,完全富足而趋赵,赵不能凝也,故秦夺之。故能并之而不能凝,则必夺;不能并之又不能凝其有,则必亡。能凝之则必能并之矣。得之则凝,兼并无强。古者汤以薄,武王以滈,皆百里之地也,天下为一,诸侯为臣,无它故焉,能凝之也。故凝士以礼,凝民以政; 礼修而士服,政平而民安;士服民安,夫是之谓大凝。以守则固,以征则强,令行禁止,王者之事毕矣。

[鉴赏]

《荀子》,荀况著。今存32篇。其中《大略》、《宥坐》等最后6篇,或系门人弟子所记。

荀子(约公元前313年-公元前238年),战国时思想家、教育家,名况,时人尊而号为“卿”。汉人避宣帝讳,称为孙卿。赵国人。游学于齐。后三为祭酒。继赴楚国,由春申君用为兰陵(今山东苍山县兰陵镇)令,著书终老其地。韩非、李斯都是他的学生。他批判和总结了先秦诸子的学术思想,对古代唯物主义有所发展。反对天命、鬼神迷信之说,肯定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即自然运行法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并提出了“制天命而用之”的人定胜天思想。但他的宇宙观也有着循环论色彩,肯定“天地始者今日是也”,天地开辟时的情况和今天是一样的。他承认人能通过“天官”(感官)和“天君”(心)的知觉作用认识客观世界,并强调思维对于感觉的优越性。认为“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为要获得全面的正确的认识,必须使心“虚壹而静”。但错误地把“心”看做“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并推论出君子(统治阶级的人)是“理天地”、“治万民”的主宰。和孟子的“性善”说相反,认定人性生来是“恶”的,“其善者伪也”,要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才可以为善,重视环境(“注错习俗”)和教育(“化性起伪”)对人的影响。从这里建立他的礼治和法治相结合的政治观,坚持儒家“正名”之说,强调尊卑等级名分的必要性,主张“法后王”,即效法文、武、周公之道。在经济上提出强本节用,开源节流和“省工贾、众农夫”等主张。在他的“正名”学说中,包含着丰富的逻辑理论,对建立古代名学作出了贡献。

《荀子》一书是荀况思想的具体表述。全书32篇。篇目如下:

劝学 修身 不苟 荣辱 非相 非十二子 仲尼 儒效 王制富国 王霸 君道 臣道 致士 议兵 疆国 天论 正论 礼论乐论 解蔽 正名 性恶 君子 成相 赋 大略 宥坐 子道法行 哀公 尧问

《荀子》的内容总结和发展了先秦哲学思想。阐述自然观的,主要有《天论》;阐述认识论的,有《解蔽》;阐述逻辑思想的,有《正名》; 阐述伦理政治思想的,有《性恶》、《礼论》、《王霸》、《王制》等篇。《非十二子》是对先秦各学派一个批判性的总结。《成相》篇以民间文学形式宣传为君、治国之道。《赋》篇包括五篇短赋,是一种散文的赋体,在文学史上有一定的地位。《议兵》篇则是专讲兵法的,是荀子在赵孝成王前议兵的记录。全篇以问答形式,从用兵之要到为将之道都进行了深刻的论述,集中反映了荀子的军事思想。

首先,它总结了历史上战争的经验,明确提出战争胜利的根本,在于争取民心,做到全军全国团结一致。“凡用兵攻战之本在乎壹民”。“民齐者强,民不齐者弱。”荀子在这篇文章中,详细论证了政治路线和军事的关系。他认为:政治路线正确,军队就可以无敌于天下,路线不正确,虽然有精良的武器,坚固的防御,也是会被击溃的。“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战争的目的应该是“禁暴除害”,否则就是“盗兵”,就是“未世之兵”。

在军队的建设问题上,荀子提出了一套比较完整的法家的建军路线,这就是以法治军,尚贤使能、赏罚分明、纪律严整、政令统一;将帅要懂得六术、五权、三至、五无旷的用兵之道,以及如何对待人民、对待俘虏等各项政策。荀子认为这样的军队才能“百将一心,三军同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荀子还指出,用武力兼并别国比较容易,而能否巩固占领地区却是难事。他认为,要巩固,就必须“凝土以礼,凝民以政”。“礼修而士服,政平而民安,夫是之谓大凝。以守则固,以征则强,令行禁止,王者之事毕矣”。

荀况本人没有参加过实际战争,所以他的军事思想,多半出于推理。《议兵篇》也只是提出一些军事哲学的问题,很少涉及到具体的战略、战术问题。文章有时过分夸大了“仁义”的作用,需要正确分析。

史上最动情的七幅书法,背后的故事令人动容